在荷兰，爱炫耀的人是蠢蛋

因为工作关系，近期跑了一趟荷兰。在许多中国人的印象中，荷兰似乎和大麻、性等敏感议题挂上钩。放纵、为所欲为，似乎成为中国人对荷兰人的印象。

“这真是天大的迷思！”桑德琳是荷兰某知名性教育机构的首席研究员。在和她谈论到亚洲人对荷兰人的“外放”想像时，她只差没翻白眼，昏倒在地。

八月才刚结束中国教学之旅的桑德琳强调，开放是观念的开放，不是行为的放纵。

她说，荷兰人对性教育的教学，从四岁就开始。从认识身体开始、从学会说NO开始、从理解和感受自己和别人感觉开始。

不过，本文并非专论荷兰性教育。反之，我观察到，像桑德琳如此重量级的菁英专家，她身上的行头却十分朴实，连名片的头衔也只是挂“国际部专员”这样的名称，十分低调、谦逊。

荷兰是一个富裕的国度。荷兰人的年均国民所得47000多美金，属于全球高所得国家之一。

但绝对令中国人讶异的是，走在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的街道上，极少看到名牌旗舰店，像Gucci、Prada、LV等响彻中国人耳边的国际品牌，似乎全都消失在路上。反而和一般人生活密切相关的超市，如雨后春笋般林立。

在路上，一般也能看到奔驰车。但却是作为“出租车”使用，极少作为私家车。街道狭小的荷兰，更多会看到两门的、低排气量的小车。最多被使用的交通工具，则是自行车。

从第一眼，看荷兰的城市和街道，外人似乎很难把“47000元美金”的高国民所得相连结。

“我们鄙视炫耀，”基斯是阿姆斯特丹一所中学的校长，身为一位资深的教育工作者，他甚至告诫成绩优秀的学生，不得在班上拿出分数表，向同学比较。

荷兰的分数算法非常简单，从1到10分。6分及格。

基斯说，从小学开始，荷兰就不公布全班成绩排行。学生只能看到自己的分数。即便孩子知道自己分数，也没有动机去和别人比较。

学生认为，“学业上可能某人会赢过我。但我可能在其他项目会赢过对方。所以没什么好比较的。”

基斯直言，荷兰的文化价值观是：“若你很强、很厉害、很有钱！可以，没问题。这是你家的事情。但别嚣张和炫耀。一般人瞧不起这种爱摆阔的人。”

因此，若有嚣张的富家子弟在大街上开着超级跑车，四处彰显，会被认为是蠢蛋。一个骑脚踏车的人甚至可能会停在这部超跑旁，告诉这位炫富者，“没什么好嚣张的？你和我一样都是一般人”。

荷兰某所知名大学的教育学教授专克斯也附和基斯的想法：“在荷兰，若某个人很重要、很厉害，通常那个人不会自己‘老王卖瓜、自卖自夸’。因为别人已经知道了”。

显见，荷兰拥有很浓厚的“平等”观念。“我们都是国家的公民，”专克斯说，这不是荷兰人比较高尚。而是荷兰人不偏好用职称或头衔，凸显自己的社经地位，“因为，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个体”。

即便是富有人家的孩子，他们也懂得谦虚、低调，当个正常的平凡人。

这趟去荷兰，意外结识一位富有的荷兰人。以他身价，绝对可让他三、四代子孙不愁吃穿。但他17岁的女儿爱尔希，并未变得骄傲、霸道、犯了典型的公主病。

反之，爱尔希会在课余，兼差当褓母，自己赚零花钱。对爱尔希而言，老爸的财富并未教坏她。稚嫩脸庞的爱尔希，就和一般的高中生一样，爱玩、爱笑、爱运动。

谈到荷兰的平等文化，在荷兰某所大学担任经济学讲师的瑞内用一句话荷兰俚语当总结：“当个平凡人，就很疯狂了”（Doing normal is crazy enough）。

简言之，“平凡、平等、平常”，就是富裕的荷兰人长期维持社会稳定、人际和谐、国家昌盛繁荣的重要DNA。